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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灵央遗老 于 2023-5-29 13:01 编辑
为生民立命 已是入夜，华灯初上，韩融又来到这熟悉的茶馆等父亲韩韶。自从父亲被征入司徒府，他总是事必躬亲，视民苦如在己身，每每遇到流寇扰民，天灾人祸等奏章上报，父亲总是会不分昼夜查看然后做好摘要，第一时间呈给大司徒，商量对策。所以父亲总是会在司徒府待到很晚，每当这时，百无聊赖的韩融就会来这司徒府附近的茶馆打发时间，自己刚刚受征入仕，没什么忙碌的安排，天还没黑就可以早早离开了。
虽说是茶馆，由于在朝廷的官邸群对面，装修的倒也别致，有不少隔开的包间，以便朝廷的官员们随时在这里小聚。韩融也是随便找了个小间坐下，要了杯清茶，等父亲忙完，顺便看看会不会遇到什么熟人聊上两句。这才刚坐下，隔壁的闲聊就勾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赵大人，司徒府新进的韩大人你怎么看？”
“别提了，这人很难打交道，见面都说不上半句话，整天就在整理那些案牍陈书，要么去找大司徒议事，这大半月过去请他吃顿饭都不搭理。”
“不止呢王大人，就这会儿，本来司徒府都歇了应该，那位韩大人非得处理公务，搞得我们这些正常歇息的，最近总是被大司徒提点，以前可从没这样过。”
“那可不，天天找大司徒议事，我去请求面批个奏章都得等小半个时辰，而且我整理过的卷宗他非得再检查一遍，仿佛信不过我一样。”
“看来诸位大人对他怨言不少啊。”
“你怎么看，袁大人？”
“我？”貌似是最年长的发话了，“我在司徒府待了这么多年，前些日子他竟然当着我和大司徒的面说我批阅公文不用心，贻害百姓。我不过是看错了几个数字而已，害得我被司徒大人一顿训斥，想来这韩大人啊只怕想上位想疯了，不把你我放在眼里，简直是不知好歹。”
“既然袁大人都这么说了，我倒是有个办法。最近赢县贼寇横行，那贼人公孙举召集了几万人，搞得那里民不聊生。今日司徒大人刚下朝回来，朝廷正在商议此事呢。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
“依我看，不如我们共同举荐他韩韶去那里当赢长，若是他一不小心死在了贼寇手里，那最省力了；若是他侥幸活了下来，也未必治理的好，到时候你我再参他一本，他肯定回不了京城了；再不济他真治理好了，你我也有举荐之功。”
“只怕他不愿意去啊。”
“他韩仲黄不是自诩忧国忧民吗，明日你我只需哄抬他一波，把他架上去，再把贼寇的事情淡化一些，他肯定不会防备，司徒大人定会同意。”
“如此，甚好。”
“诺。”
“诺。”
韩融听罢心里一紧，急急忙忙结了帐，进司徒府找父亲商议了。
司徒府倒也不大，而且这前厅大大小小的房间多半都是灭了灯的，只有一间书房的灯还亮着，韩融径直朝那屋子走去，一推开门，果然看见父亲正在挑灯夜读。
“父亲，别看了，你的那些同僚们，正商议着把你派到赢县那凶险之地去呢，你还在这里看什么陈书。”韩融直接夺过父亲正在看的案牍。
“融儿啊，你别急，让我看完再议。”韩韶不紧不慢。
韩融一看手里的陈书，正是赢县有关的奏章，“我听到你的同僚说，那里有贼寇公孙举，聚集了几万人滋扰百姓，你若去了，只怕凶多吉少啊父亲！”
“嗯。”
“依我看，不如今日你随我早早回去，明日我代你禀告司徒大人，就说你积劳成疾，卧病在床，暂不能拜谒。如此可避过这祸端。”
“哼！”韩韶心中些许不悦，站起来脸色严肃地看着韩融，夺过他手里的奏章，“此事我心中自有丘壑，你且先回吧。”
“父亲！”韩融还想再劝。
韩韶摆了摆手，韩融气不打一处来，只得悻悻离开。
韩融在自己房间辗转难眠，生怕父亲真的答应去那凶险之地。他回来已经小半个时辰了，才听到前厅的管家招呼着父亲，想来是刚刚回来。
韩韶走到韩融卧室面前，唤了声，“睡了吗，融儿？”
韩融心里怄气，吹灭了灯，不做言语。
韩韶在门口叹了口气，也离开了。
韩融虽说生父亲的闷气，可心里无比担心，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。第二天一早，早早地起来想在前厅拦住父亲去上朝，他刚到前厅，发现父亲已经整理好衣冠准备出门了。
韩融快步上前，“父亲，你今日去，只怕凶多吉少，为何不听孩儿的劝呢？”
“你只知道那些官员在勾心斗角，可是你昨晚，一眼都没看那奏章。”
韩融一时语塞。
“赢县和他周围波及的灾民，已经有十几万有余，这几年一直没人能好好治理，那十几万的灾民，水深火热，流离失所，民不聊生啊！”
“我知道你是担心为父此行凶多吉少，可是那十几万的灾民，哪个不是凶多吉少？我看过奏章了，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的粮食被贼寇掳掠，没人帮他们伸张正义；他们没有粮食果腹，四处乞讨为生，饿殍遍野，没人收容；去寻求官府庇护，没想到官府和贼寇沆瀣一气，坑害百姓。我去帮他们，总好过那些只吃官家粮食，不做百姓之事的昏官要好。”
韩融自知理亏，低下头，避开了父亲的目光。
“你以后行事，不能只计较个人得失，要心怀天下和百姓，这才是为官之道。”
“诺！”韩融心有所动。
韩韶话锋一转，“当然，为父也不傻。今日我会自请前去赢县，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。还有，你不必随我前去，倘若我能救治灾民，朝廷自会对你有所提拔；如若我真有个闪失，于你仕途也有所助益。”
“但是为父要你记得，无论做什么事，要为生民立命为先！”
“诺！”
韩融不再阻拦，看着父亲的背影，格外高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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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5-29 12:58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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