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,白色的东西让人觉得朴素、自在、安详。
吴苋一身素衣,自丈夫刘瑁死后,她就一直穿成这样。她把能看得见的所有红色都刻意地抹去,红色的被褥,红色的地毯,甚至花园里红色的花,也都换成了白色或者其他淡色。红色,让她想起伤痛,想起心中的梦想,想起成都迷人的山峦。这是她不愿去回忆,不愿去刺痛的记忆。
她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,身边只有丫鬟小晴,生活起居都是由小晴照料。甚至外面的新鲜事,都是通过小晴每天叽里呱啦的讲述里得知。
“小姐,最近外面很乱,又在打仗了。外面传言,刘璋很快就守不住成都了。”
“无所谓了,我们女流之辈,无力左右战局。城破即为奴,只不过更换个主人罢了。”吴苋淡然的表情似乎这些都不关乎自己。但她忽然又皱了下眉头,“只是那些平民百姓又该家破人亡了。”
又过了几日,府门外喧嚣一阵,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戎装下马而来,来见吴苋。
“妹子,哥哥好久没来看你了,你可还好?”他是吴苋的哥哥,中郎将吴懿。吴懿脸上神采奕奕,不知是看见自家妹子高兴,还是心中有喜事。
“哥哥在外征战,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?”吴苋与他的兄长手足之情很深,她答应嫁给刘瑁,也有一点是为这位身在军营的哥哥考虑的。
“妹子,这些年你受苦了。作哥哥的,一想到你年纪轻轻……”后面的话,吴懿不忍说出来,不过他转念一想,眉目舒展了许多,“今天,哥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益州就快易主了,新的主人是刘皇叔,益州百姓的好日子要来了。”
“你是说携民渡江,后又在赤壁大败曹操的哪一位吗?”吴苋抬头看了看哥哥兴奋的表情。
“当今称刘皇叔的,还有谁?自然是他。益州文武百官,大都盼着刘皇叔到来,不日便到成都了。”吴懿眉飞色舞的讲述刘皇叔的故事,说什么入川承诺不杀一个百姓,免三年田税,反正都是他的千般好万般好。吴苋都听得入迷了。
“好了,说正事。”吴懿拉着妹子的手,试探着问道,“如果,把你嫁给刘皇叔,可好?”
吴苋把手拽了回来,“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?这些年给我说亲的人还少吗?哥哥难道不懂得妹子的心思?”
还没等吴懿开口,吴苋又说道:“想那刘皇叔,年纪一大把,夫人也不少了,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孙权的妹子?如此用情不专一的人,我可不喜欢。”
吴懿摇了摇头,道:“不是你想得那样,玄德虽比你大不少,但有龙凤之姿,天仪之表。且他与孙权的妹子只是政治婚姻,那有什么真感情,目前已经分居多时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吴苋还是提不起兴趣。
“孝直已经与那边说好了,男方他做媒,女方我做媒,先让你们见上一面。妹子心中仰慕英雄,嫁给刘瑁是委屈了你。如今有个天下的大英雄在眼前,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?保证让你满意。”吴懿说话毫不拖泥带水。
“好吧,妹子听哥哥安排就是了”。吴苋心中想,见见也无妨,看看这个名满天下的刘玄德究竟是何等模样。
“见面的时候,不要再穿这个素色了,穿个红色,才配你”吴懿走的时候,还特意交待。
我也说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