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吴苋同人文】白描三景，情缘三境

乱世丷佳人 · 发表于 2018-1-11 08:26: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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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乱世丷佳人于 2018-1-13 11:24 编辑

一、婚礼
   经法正劝谏，刘备同意纳吴氏为妻，以正后宫。良辰吉日一到，刘备便在众臣子的期盼下，率二弟三弟往吴懿处接吴夫人。
   虽是喜事，刘备心中仍有忧虑，应下这桩婚事，是出于群臣压力，刘备对吴氏不甚了解。跨出城门前，刘备仰头望天，心叹道：甘氏、糜氏，玄德这番新娶，愿得夫人体谅！
   众人将新夫人接上马车，携上吴家亲眷，欢喜着接到殿中。殿内已设豪宴，文士们比较着拟贺词，武士们推杯换盏喝开来。刘备与新夫人简单拜堂后，便入了宴席，随众人劝酒毫不推脱，那边新夫人先随着侍女退下。
   及至夜里，刘备半醉半醒，推门入洞房，见良人坐在床帏边，提振了精神，轻轻关上门，走近吴氏。及至近了，美人向内缩了缩身子，刘备心觉不妥，退后两步，轻声说道：“玄德在此。”见吴氏没有动静，刘备上前，掀开盖头，当真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妙娘子。
   吴氏仍是低着头，并无喜悦神色。
   刘备：“夫人有何忧心事？”
   吴氏不语。
   刘备点头叹气：“许是，我与你尚生疏，便使你嫁与我。初见，也不知与你说什么。”
   吴氏微微抬头。
   刘备：“这本是群臣的意思，若不然，玄德亦自知自己年事已高，配不上你正值盛年，怎会连累你来？”
   吴氏开口道：“这倒是说不得，论出身，妾身比不得孙夫人，论过往，妾身也比不得她们清白，主公身份尊贵，这般姻缘是吴氏之幸。”
   刘备：“你若真觉得是幸事，又在忧虑什么呢？”
   吴氏揉捏着衣袖边，稍过会儿，说着：“这已是妾身第二次穿上婚服，第二次被哥哥送走……”
   她偷偷观察着刘备，不见愠恼之色。
   吴氏：“自从前相面以来，妾身因福贵之相名声在外。公公他……”
   吴氏停住了，刘备摆摆手：“但说无妨。”
   吴氏：“大概是这缘故，与兄长议后，将妾身许其三子刘瑁。妾身与亡夫虽算不得知心，他待人尚体贴，但更衷于政务，妾身也曾愿如此平静一生。若妾身真有福绵之缘，能助他胜战夺权也好。这世代，女子的命运或许皆是如此，因着父兄之命结了姻缘，又因着姻缘而将命运寄托于丈夫，从未能把握自己的命运……若是，若是我不曾遇见那人，是不是更好……”
   说着，她哽咽起来：“方才，先夫病故前的模样又浮现眼前，谁能料到这等变故？我与他毕竟是夫妻，若我是福绵之人，怎连丈夫的命都护佑不住……婚期尚未满三年，他……”
   刘备递上帕子，吴氏接了。
   “说我是克夫之人也不为过吧。”
   刘备欲劝解，沉思片刻，说道：“不，只是你们无缘罢了。”
   吴氏擦干眼泪，暂定心神，接着说道：“故妾身忧虑这番婚事，一来这次仍是听凭他人。据哥哥所言，这次婚姻关乎益州，且妾身顶着福贵面相之名，当不辞此事，妾身本且在守寡，也顾不得。二来，妾身并不执信自己是福贵之身，甚至有不祥之处，怕害及无辜，更难以想象再经历那番死别……”
   见刘备不语，吴氏怯弱起来：“妾身……不该在新婚夜说这些不吉之言。”
   刘备轻轻摇头：“非你之过。其实……你还惦念着先夫吧？”
   吴氏：“妾身不敢。”
   刘备：“玄德曾失去过两位夫人，甘夫人贤良淑德，糜夫人柔弱却坚毅，玄德深知那等空虚，想来如卧雪于寒冬。说来，二位夫人皆为玄德而死，她们也如你这般年纪。乱世在外，玄德丢妻弃子，流离颠沛，再闻知时已隔黄泉，唯余下夫人舍命护下的、嗷嗷哭救的幼子。”
   吴氏抬眼看刘备，风霜与霸业之后，余下的，只是一位两鬓泛白、怅然若失的男子，在月凉如水的夜里温柔又卑微地倾诉着心事。
   “你看，我这不是克妻之命么？何必还要更担心我？”
   说着他轻叹一身，走到窗边，窗外，一轮明月又圆又亮，吴氏也走近窗台，相隔数寸，并肩望月。
   “说起来，还有孙氏，大婚那日，我如你一般踌躇。孙氏归吴，我没有怨言，她就如被放生的鸟儿，她的离开使我欣慰。霸业难成，朝不保夕，能免于随我出生入死，算是我能给她最好的了吧。”
   他望着明月，吴氏捉摸不透，他在月中所见，是甘夫人、糜夫人，还是孙夫人？她温柔地观着月色，往事如清风拂过思绪，渐渐飘散。吴氏恍恍神，想必此时，身边人是知道她也在月色中思念他人的，但再看他，他仍只是望月。
   “主公，你我生于乱世，命运亦如这乱世，流离牺牲，所求为何？”
   “玄德欲救国扶危，光复汉室。愿上报国家，下安黎庶。”刘备注视着吴氏，目光渐渐坚定。
   “如此，此生终可得安？”
   “如此，此心终可得安。”
   吴氏沉默稍许，眉头微蹙，仿若下了决心，又道：“男儿心有这番报复，甚赞。妾身福贵之相，许不是因着妾身天生有何异能，而是因此生注定与主公的这段缘分。妾身恐身无福绵之力，不能助益。”
“此言未必，众人皆言你乃大贵之人，必有其理。”刘备安慰道，“再者，你尚将担起后宫事务，事在人为。玄德已近老朽，或将奔从战事，对你心有亏负，何来这许多计较。”
“夫君这般胸怀，妾身愧不敢当。”
“你我既为夫妇，玄德自当如此。”
   吴氏轻轻关上窗扉，面有娇色。
“若妾身当真有福绵之力，必当尽己所能助理夫君，也必得与夫君同心协力。夫妇和睦，万事方兴。”
   一夜红烛，春宵帐暖。

乱世丷佳人 · 发表于 2018-1-11 08:29:41

本帖最后由乱世丷佳人于 2018-1-11 15:05 编辑

二、帝王
   “建安二十四年（219年）七月，刘备自称汉中王，立吴氏为汉中王后。”
   刘备：“此名重矣。玄德承此名，恐是要被祖宗责怪，惟愿从此顺风坦途，莫连累夫人后世的名声。”
   吴氏：“夫妇相随，并无连累。妾身以为夫君所为并无不妥，愿与夫君共荣辱。”

   “黄初二年（221年）四月初六日，刘备登基称帝，建立蜀汉政权，改年号为章武。五月十二日，立吴氏为皇后，下册文曰：“朕承顺天命，登位至尊，君临天下。现在册立汉中王王后为皇后，特派使持节、丞相诸葛亮授皇后玉玺印绶，承命宗庙，母仪天下，皇后应恭敬谨肃！””
   刘备：“天下局势，不得不争。事已至此，皇后日后可须多劳心。”
   吴氏：“汉中日益兴盛，当属夫君治国有方。以夫君之才，本当大辟天下，无需谦辞。妾身辅佐，亦感欣慰。”
   刘备：“往日，你常犹疑你的福贵之相，我看众人所说不假。你当真是使我命中福贵之人，霸业虽还未成，这官位，倒是节节高升。”
   二人相视而笑。
“托夫君之福，妾身竟也得成所谓大贵之人。此非妾身一人福贵之相所致，乃是能与夫君齐心。”
“玄德有幸得夫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   吴氏轻轻拍着他的背，神色紧张起来，刘备摆摆手。
“无妨无妨。”
“夫君身体不比从前，还是先歇息罢。”
“玄德虽老矣，但也是习武之人。夫人莫担心，玄德还能守夫人二十年，不教夫人孤苦。”

乱世丷佳人 · 发表于 2018-1-11 08:32:10

三、葬礼
   白帝城，刘备病危，招来诸葛亮，诉说后事。
   待诸葛亮回成都，宣告刘备死讯，吴皇后刚听闻死讯，神情一阵恍惚，目光涣散，腿脚顿失了力气跌坐在地，侍者扶她入卧房，一路只听得她说：“不该去的……不，他根本未去……”
   传唤过医者后，吴皇后清醒许多，请退了大多侍者，独自倚靠床栏深思。许久，皇后诏请诸葛亮。
   诸葛亮：“皇后节哀。”
   吴皇后：“汉运……怕是不济了吧？”
   诸葛亮：“皇后莫须忧心，臣当全力辅佐太子。况有皇后福佑……”
   “自主公去，这福泽也是要淡了。”皇后不禁落泪，“我一人……恐怕做不到……主公去时，也未能伴于身旁……”
   诸葛亮：“皇后，此时主公亲信臣子皆身负社稷之重，务必振作，方可重整齐聚众人之心。”
   吴皇后：“主公信任丞相，我亦当信任丞相，此后之事全听丞相安排。”
   诸葛亮：“主公驾崩前……还有番话托给皇后。”
   吴皇后侧耳听着，那番言语既是来自那人，就如从那人口中说出一般，就像大婚的那夜，月下窗边的互诉衷肠。
   他说：“玄德一生，常负于家人。先有甘氏、糜氏，未能护佑，也使阿斗多遭苦难；后又使孙氏追随，孙氏助我回荆州，心澄见底，以为吴蜀相好，而我终以先社稷，后亲情。得此经历，玄德不介怀皇后过往，倒是喜于得遇境遇相似之人，既皆曾失去，必珍惜体谅，愿末生相伴与共，不离不弃。连理九载，皇后尽心尽力，玄德万分感念。仍是一时不自量，辜送残年，不得守诺。再入生死关方幡然醒悟，欲稍纵社稷追赎光阴，然命数已尽。玄德无福，留皇后伶仃在世，心愧至极。尚有二事托嘱：孙氏虽无音讯，仍为玄德fa妻，望皇后关详；三子尚幼，需劳皇后照顾，稚子无才，社稷之事，听凭丞相。玄德愧不能在世尽夫父之责，无以报皇后，唯愿来世再有缘分，予卿一生安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