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苍生论鬼神：吴国篇上（领衔主演：孙坚）

潇水寒沙

不论苍生论鬼神——三国人物灵异录（吴国篇上：武烈帝一家）

       却说寒沙于魏国盘桓数日，虽收获颇丰，久了也不免有些无聊，加之终不耐北方寒冷干燥的气候，遂越秦岭，渡长江，一路飘到了鸟语花香的江南水乡，继续她的灵异之旅。她首先探访了武烈帝一家——这是三国杀中最为庞大的家族，人丁甚是兴旺，更兼数代君主笃信鬼神，灵异传闻自然不少，且听她为您慢慢道来。

一、孙坚

武烈大帝孙坚作为一家之长，一把古锭刀纵横江湖，所向披靡，是一位令寒沙神往已久的人物。关于他的出世，流传着一个前半段俗套，后半段重口的传说。

1. 出世传奇

坚世仕吴，家于富春，葬于城东。冢上数有光怪，云气五色，上属于天，曼延数里。众皆往观视。父老相谓曰：“是非凡气，孙氏其兴矣！”及母怀妊坚，梦肠出绕吴昌门，寤而惧之，以告邻母。邻母曰：“安知非吉征也。”（《三国志·吴书》）

译文：孙坚出生前，孙氏祖坟很多次都冒出了奇怪的光，有五色云气，上连于天，蔓延好几里。附近的人都去观望。父老们都说：“这不是一般景象，孙家恐怕要强盛起来了。”

孙坚的母亲怀着孙坚时，曾梦见肠子从腹中拖出，环绕吴地阊门。醒来后很害怕，对邻居的老太太诉说。老太太说：“说不定还是吉兆呢！”

这个故事，说的是孙爸爸出世前的两大征象：五色祥云什么的倒罢了，都是帝王将相用惯了的套路，不提；寒沙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略微有些恐怖甚至恶心的梦境。现代科学研究证明，孕妇在雌激素的作用下比普通人更加容易做噩梦，其中就包括一些比较血腥的场景，孙妈妈之所以梦到肠子拖出来绕城一圈，其实是源自对生育的恐惧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。当然，邻居大妈作为过来人，还是很好完成了对这位准妈蚂的心理疏导工作，最后孙爸爸平平安安地降生了。

关于孙爸爸的爸爸（以下简称孙爷爷），也有一个有趣的传说，载于《幽明录》。说的是孙爷爷是个大孝子，以种西瓜为业。有一天，不知从哪里来了三个少年，向孙爷爷讨瓜吃。善良的孙爷爷立刻拿出最大最甜的西瓜招待了他们。三位少年吃过孙爷爷的瓜之后，没有抹抹嘴就走，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魔幻身份——司命神，并为孙爷爷指点了一处埋葬双亲的风水宝地，可以护佑子孙做皇帝，于是就有了故事开头祖坟冒的五色祥云……

然后这三位吃瓜群众就变成三只白鹤飞走了，走了，了……

据说孙爷爷当年种瓜的地方，位于浙江省富阳市郊，原来叫做孙洲，后来因渣权做了皇帝便改名王洲，正是休闲旅游观光度假的好去处。（孙坚：寒沙，你收了多少赞助费在这儿插播小广 告？）

一段旅游广 告之后，寒沙接下来为您讲述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：传国玉玺的诅咒。

2.玉玺的诅咒

故事发生在惨遭董卓焚城后的洛阳，孙爸爸在汉长乐宫建章殿后院的一口废井中，打捞到了一枚叫做“传国玉玺”的神奇东东，据程普@程老爷子（程普：我正在睡午觉，被寒沙@醒了过来串个场。）说这可是件宝物，得了它就是要得天下的节奏啊！（程普：没我什么事儿了吧，我回去接着睡了啊！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折腾不动了，去年寒沙为了打鬼把我放出来一次，累得我睡了整整三天三夜……寒沙：啊呀，好了好了，我知道您老爷子劳苦功高，今天的晚饭里给您加一两酒两个桃总可以了吧……）

孙爸爸这时再看玉玺，那是越看越可爱，决定偷偷带着它回江东老家。不料袁绍@袁大嘴（袁绍：这是东吴专场啊，喊我做什么，我正放箭呢，没空！）在孙爸爸身边安插了细作，把孙爸爸藏玉玺的事情报告给了袁绍。袁绍质问孙爸爸，孙爸爸赌咒发誓说没见到什么玉玺，如果私藏了就不得善终，异**于刀剑之下！

后来，孙爸爸和刘表@大表哥（刘表：寒沙，你有完没完，刚骚扰袁绍又来骚扰我！没看见我正蹲坑呢嘛，最近吃的比较油腻，肠道不太通畅……寒沙：得得，我这里正好有盒香丹清，拿好不送啊！）互怼的时候，忽然起了一阵大风，将孙爸爸中军的帅旗给吹折了！韩当@解烦大哥（韩当：大家好，我叫韩当，我也是骑白马的，我的人和技能都很六，我……寒沙：你唐僧啊你，让你串个场不是让你吹水的啊！）说这不吉利，咱先撤吧，孙爸爸当然不信这个邪。于此同时，刘表那边也有一个神棍说自己夜观天象，看到有一颗将星（代表孙坚）陨落。后来，孙爸爸果然中了刘表的埋伏，时年仅三十七岁，让我们为伟大的伐董战士，地主阶级革命家**台先生默哀三分钟……

以上是故事梗概，原文出自《三国演义》：

孙坚救灭宫中余火于太庙基上，草创殿屋三间，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，宰太牢祀之。祭毕，皆散。坚归寨中，是夜星月交辉，乃按剑露坐，仰观天文。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，坚叹曰：“帝星不明，贼臣乱国，万民涂炭，京城一空！”言讫，不觉泪下。傍有军士指曰：“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，”坚唤军士点起火把，下井打捞。捞起一妇人尸首，虽然日久，其尸不烂：宫样装束，项下带一锦囊。取开看时，内有朱红小匣，用金锁锁着。启视之，乃一玉玺。坚得玺，乃问程普。普曰：“此传国玺也……今天授主公，必有登九五之分。此处不可久留，宜速回江东，别图大事。”坚曰：“汝合吾意。明日便当托疾辞归。”密谕军士勿得泄漏。

谁想数中一军，是袁绍乡人，欲假此为进身之计，连夜偷出营寨，来报袁绍。绍与之赏赐，暗留军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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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孙坚来辞袁绍曰：“坚抱小疾，欲归长沙，特来别公。”

绍笑曰：“吾知公疾乃害传国玺耳。”

坚失色曰：“此言何来？”

绍曰：“今兴兵讨贼，为国除害。玉玺乃朝廷之宝，公既获得，当对众留于盟主处，候诛了董卓，复归朝廷。今匿之而去，意欲何为？”

坚曰：“玉玺何由在吾处？”

绍曰：“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？”

坚曰：“吾本无之，何强相逼？”

绍曰：“作速取出，免自生祸。”

坚指天为誓曰：“吾若果得此宝，私自藏匿，异日不得善终，死于刀箭之下！”

（第六回“焚金阙董卓行凶，匿玉玺孙坚背约”）

却说孙坚分兵四面，围住襄阳攻打。忽一日，狂风骤起，将中军帅字旗竿吹折。

韩当曰：“此非吉兆，可暂班师。”

坚曰：“吾屡战屡胜，取襄阳只在旦夕；岂可因风折旗竿，遽尔罢兵！”

遂不听韩当之言，攻城愈急。蒯良谓刘表曰：“某夜观天象，见一将星欲坠。以分野度之，当应在孙坚……坚方欲上山，忽然一声锣响，山上石子乱下，林中乱箭齐发。坚体中石、箭，脑浆迸流，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；寿止三十七岁。

（第七回“袁绍磐河战公孙，孙坚跨江击刘表”）

所谓“诅咒”，古今中外比比皆是：埃及法老的诅咒、“希望”蓝钻的诅咒、伍子胥的诅咒、的卢马的诅咒……人们时而对之嗤之以鼻，时而又对之畏若蛇蝎。对于这类说不上什么科学依据，却又常常莫名其妙应验的事情，寒沙认为还是用“墨菲定理”解释比较行得通——俗一点的说法，就是怕什么来什么，像赌咒发誓乱立flag这种事情一定不要做，分分钟打脸有木有！

不过寒沙始终认为，孙爸爸藏玉玺这件事，即使为真（裴松之就认为孙爸爸为人光明磊落，一定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），也不能认为孙爸爸就是一个小人。单凭孙爸爸为洛阳百姓流下的那行热泪，就足以证明他非绝非宵小之辈，而是一位心怀天下、忧国忧民的大英雄。

孙坚：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，果然身外之物害死人啊！幸好阿策不像我这般失了心智，用玉玺换了兵马，为父在天之灵甚感欣慰……

寒沙：是啊，令郎英雄了得，可惜在三国杀online上被黑成了江东小白板。

孙坚：那是觉醒前的阿策，觉醒之后有爹地保护还能是白板嘛？

寒沙：呃呃，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，您的外号好像是江东大白板哦……（秒遁）

孙坚：什么？来人，拿我的菊花刀来，让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见识一下我五血大英魂的厉害！

二、吴国太

在寒沙心中，吴国太是三国时代仅次于卞夫人（曹操的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正妻）的成功女性和英雄母亲。她力排家族众议与孙爸爸结合，诞下了四儿一女，其中就包括孙策、孙权和孙尚香（香香究竟是不是国太的亲生女儿待考）。

她是一位秀丽温婉的苏州妹子，又不乏坚韧、果敢与才识，最终赢得了丈夫的喜爱、儿子的尊重和东吴群臣的敬意。史书上有不少她参与吴国政事的记载，她为维护东吴政权的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。和自己的婆婆一样，吴妈妈在生阿策和阿权的时候也做梦，不过却是美梦：

孙坚夫人吴氏，孕而梦月入怀。已而生策。及权在孕，又梦日入怀。以告坚曰：“妾昔怀策，梦月入怀；今又梦日，何也：”坚曰：“日月者，阴阳之精，极贵之象，吾子孙其兴乎。”（《搜神记》）

译文：孙坚的夫人吴氏，怀孕时梦见月亮进入她的怀里，后来就生了孙策。到孙权怀在肚皮里的时候，她又梦见太阳进入她的怀里。她把这件事告诉给孙坚说：“我过去怀孙策，梦见月亮进入我的怀里；今天又梦见太阳进入我的怀里，这是为什么呢？”孙坚说，“太阳和月亮，是阴阳的精气，是极其显贵的象征。我们的子孙大概要兴旺了吧！”

这是乱世中难得的温馨场面：孙爸爸和吴妈妈就像一对平常人家的夫妻那样依偎在一起，聊着昨晚的梦，畅想着即将出世的孩子。像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那样，他们都憧憬孩子有个美好的将来。也许这桩婚姻并非出于两情相悦，也许吴妈妈当初嫁给孙爸爸多少有些形势所迫，但在这一刻，寒沙相信，吴妈***心中是满足的、幸福的，因为她有了两个儿子，她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。天下没有不爱儿女的父母，在他们心中，哪个孩子不是他们心中的日月呢？

吴国太：寒沙，你只看到我风光的表象，哪里知道我痛苦的内心！嫁给文台之后我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；文台去的早，我含辛茹苦将几个孩子抚养长大，结果阿策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，我强忍着悲痛还要安排阿权接手王位；后来香香到了嫁人的年龄，我是真不想让她重蹈我的覆辙，嫁个安稳人家就好，结果又为了联姻把她嫁的那么远，我到死都没有再见她一面，我的心里有多少苦你知道嘛？

寒沙：唉，乱世之中女人的日子不好过啊！

三、孙策

《三国志》云：“策为人，美姿颜，好笑语，性阔达听受，善於用人，是以士民见者，莫不尽心，乐为致死。”

在那个充满了权谋与欺诈的乱世，孙策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，以他的真诚和明朗征服了人们的心。在极度压抑的中国古代历史和文学世界里，寒沙几乎很少看到像孙策这样的阳光美少年（另外一个几乎绝无仅有的例子是《水浒传》中的九纹龙史进）。

寒沙甚至幻想过，如果孙策生活在今天，肯定是一位在篮球场上尽显身手的大帅哥，每一个漂亮的动作、灿烂的笑容都引得周围一票女生尖叫不止。他会是一位好班长，因为所有人都愿意服从他，他在课下会和自己的哥们一起打三国杀，一起喝酒吃烧烤，一起吹水。有一天，他会遇到一位像大乔那样秀美温柔的江南小女生，然后他们很自然地恋爱、结婚、生娃。他会有自己的事业，他和大部分人相处地都很融洽，当然也有少数人嫉妒他，给他穿小鞋，让他经受挫折。不过不要紧，他的心很大，总能很快走出阴影，结交新的朋友……可惜，在那个刀光剑影的时代，孙策的生命最终定格在了韶华之年的二十六岁！然而，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成全了孙策，他不会再有年老昏聩的那一天，而是永远以青春年少的形象活在了我们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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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孙策之死，正史中记载他是被许汞的门客刺成重伤不治而亡，《三国演义》中则加了“于吉索命”@老骗子（于吉：猜猜看呐，你信吗？寒沙：我错了还不行吗，怪我没查黄历，今天不宜@人！）的戏码：

策起身凭栏观之，见一道人……百姓俱焚香伏道而拜。

策怒曰：“是何妖人？快与我擒来！”左右告曰：“此人姓于，名吉……当世呼为神仙，未可轻渎。”左右……拥于吉至楼上。策叱曰：“狂道怎敢煽惑人心！……汝毫不取人，衣服饮食，从何而得？汝即巾张角之流，今若不诛，必为后患！”……命且囚于狱中……张昭等数十人……乞保于神仙。策曰：“公等皆读书人，何不达理？昔交州刺史张津，听信，鼓瑟焚香，常以红帕裹头，自称可助出军之威，后竟为敌军所杀。此等事甚无益，诸君自未悟耳。吾欲杀于吉，正思禁邪觉迷也。”

（孙策杀死于吉之后）是夜风雨交作，及晓，不见了于吉尸首。守尸军士报知孙策。策怒，欲杀守尸军士。忽见一人，从堂前徐步而来，视之，却是于吉。策大怒，正欲拔剑斩之，忽然昏倒于地。左右急救入卧内，半晌方苏……

是夜二更，策卧于内宅，忽然阴风骤起，灯灭而复明。灯影之下，见于吉立于床前。策大喝曰：“吾平生誓诛妖妄，以靖天下！汝既为阴鬼，何敢近我！”取床头剑掷之，忽然不见……母谓策曰：“圣人云：‘鬼神之为德，其盛矣乎！’又云：‘祷尔于上下神袛。’鬼神之事，不可不信。汝屈杀于先生，岂无报应？吾已令人设醮于郡之玉清观内，汝可亲往拜祷，自然安妥。”

策不敢违母命，只得勉强乘轿至玉清观。道士接入，请策焚香，策焚香而不谢。忽香炉中烟起不散，结成一座华盖，上面端坐着于吉。策怒，唾骂之；走离殿宇，又见于吉立于殿门首，怒目视策。策顾左右曰：“汝等见妖鬼否？”左右皆云未见。

策愈怒，拔佩剑望于吉掷去，一人中剑而倒。众视之，乃前日动手杀于吉之小卒，被剑斩入脑袋，七窍流血而死。策命扛出葬之。比及出观，又见于吉走入观门来。策曰：“此观亦藏妖之所也！”遂坐于观前，命武士五百人拆毁之。武士方上屋揭瓦，却见于吉立于屋上，飞瓦掷地。策大怒，传令逐出本观道士，放火烧毁殿宇。火起处，

又见于吉立于火光之中。策怒归府，又见于吉立于府门前。……是夜孙策宿于寨内，又见于吉披发而来。策于帐中叱喝不绝。次日，吴太夫人传命，召策回府。策乃归见其母。夫人见策形容憔悴，泣曰：“儿失形矣！”策即引镜自照，果见形容十分瘦损，不觉失惊，顾左右曰：“吾奈何憔悴至此耶！”言未已，忽见于吉立于镜中。策拍镜大叫一声，金疮迸裂，昏绝于地。夫人令扶入卧内。须臾苏醒，自叹曰：“吾不能复生矣！”（《三国演义》第二十九回“小霸王怒斩于吉，碧眼儿坐领江东”）

孙策被于吉索命的这段描写尽管被罗贯中渲染地神乎其神，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读者都买账，尤其是毛宗岗。他在批注中多次点明“（于吉）种种兴妖作怪，神仙必不为此”，在最后还不忘强调“曰‘金疮迸裂’，则孙策仍死于许贡之客，非死于于吉也。”对孙策反封建反迷信的精神大加赞许。寒沙觉得这段灵异故事倒是强化了孙策阳光少年的形象：自信，以至于自负，不从众，不信邪，我行我素，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，我，亦不忏悔。他永远是那个少年人的孙策，那个敢于对全世界说不的江东小霸王！

孙策：我真的是被物理攻击伤害致死的，跟那个死道人于吉没有半毛钱关系！

于吉：猜猜看呐……

孙策：哈哈，你个死道人好死不死自己找上门来，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东吴诸将的厉害！来人，放公瑾、子明还有子敬！

一番反间、攻心、缔盟之后……

于吉：（满头是包）呜呜，不带这样的，你们人多欺负人少，呜呜，你等着，我要找左慈帮我出气！

寒沙：谁让你跑到东吴专场挑衅的！你和左慈等到群雄专场再出场吧，现在立刻回家，不许砸场子！

于吉：（期待地）那是什么时候呢？

寒沙：猜猜看呐……

于吉：不许抢我的台词！

四、孙权

常言道：好人不长寿，祸害活千年。寒沙认为这句话用在帝王身上多半不错。这倒不是说好皇帝一定短命，坏皇帝一定长寿，而是再贤明的君主在最高权力的位子上呆的过久，行事也难免向昏君靠拢，这是人性使然。古人云：善始者实繁，克终者盖寡，信然！

在这一点上，孙权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案例。（孙权：寒沙，你活腻味了是不是？）从少年英主到老年昏君，从“生子当如孙仲谋”到“渣权”，孙权的转变令人扼腕，又自然地可怕！这就是为什么民主制度固然有种种遭人诟病之处，最后却仍然逐步取代了**制度：这是目前人类能够想到杀跌止损的最有效方案。

由于活的太久，再加上晚年迷信，孙权经历的鬼事就很多。比如下面这则“幽灵船”的故事：

1.幽灵船

吴时。有梓树，巨围，叶广丈余，垂柯数亩；吴王伐树作船，使童男女三十人牵挽之，船自飞下水，男女皆溺死。至今潭中时有唱唤督进之音也。（《搜神记》）

译文：吴国时，有一棵梓树极粗，叶子宽一丈多，下垂的材枝遮盖了几亩地。孙权想要砍伐这棵树来造船，叫三十个童***女拉它。船却自己飞下了水，童***女都淹死了。直到今天，水潭中还时常有督促前进的呼号声。

中国版的“黑珍珠号”故事，不知道这些无处安放的灵魂，何时才能等来拯救者呢？另一个故事中，孙权遭遇了一位无耻的“神仙”，后者用很不要脸的手段让渣权给他修了一座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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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遇“仙”记

蒋子文者，广陵人也。嗜酒，好色，挑挞无度。

常自谓：“己骨清，死当为神。”汉末，为秣陵尉，逐贼至钟山下，贼击伤额，因解绶缚之，有顷遂死。及吴先主之初，其故吏见文于道，乘白马，执白羽，侍从如平生。见者惊走。

文追之，谓曰：“我当为此土地神，以福尔下民。尔可宣告百姓，为我立祠。不尔，将有大咎。”是岁夏，大疫，百姓窃相恐动，颇有窃祠之者矣。文又下巫祝：“吾将大启佑孙氏，宜为我立祠；不尔，将使虫入人耳为灾。”俄而小虫如尘虻，入耳，皆死，医不能治。百姓愈恐。孙主未之信也。又下巫祝：“吾不祀我，将又以大火为灾。”

是岁，火灾大发，一日数十处。火及公宫。议者以为鬼有所归，乃不为厉，宜有以抚之。于是使使者封子文为中都侯，次弟子绪为长水校尉，皆加印绶。为立庙堂。转号钟山为蒋山，今建康东北蒋山是也。自是灾厉止息，百姓遂大事之。（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九十）

译文：蒋子文，是广陵郡人。他喜欢喝酒，爱好美色，轻薄放荡，不拘礼法，常常说自己的骨相清高，死了会成仙。

汉朝末年他当了秣陵县县尉，有一次追击强盗来到钟山脚下，强盗打伤了他的前额，他就解下印绶缚住伤口，过了一会儿就死了。到孙权刚建立吴国的时候，他生前的同僚在路上碰见了蒋子文，看见他骑着白马，拿着白色羽扇，随从也象他活着的时候那样。他同僚看见后大吃一惊，转身就逃。

蒋子文紧追不放，对他说：“我就要做这里的土地神，来为你管辖下的百姓造福，你可以告诉百姓，让他们为我建立祠庙。否则，他们就会有严重的灾难。”这年夏天，瘟疫大流行，老百姓都暗自惊惧，有很多人偷偷地祭他。蒋子文又***巫祝：“我将大大地保佑孙权，所以应该为我建立祠庙。不这样的话，我将让虫子钻进人的耳朵里捣蛋。”不多久，就有象飞蚁那样的小虫，一钻进人的耳朵里人就死，医生也没法治。老百姓更加恐慌了。孙权仍然没有相信他。他又***巫祝说：“如果不祭我，我又要用大火让你们遭殃了。”

这一年，火灾严重，一天就有几十个地方被烧掉，火势还蔓延到王官，朝中议事的人认为鬼有了归宿的地方，就不会再引发灾难了，所以应该采取一些措施安抚他，于是孙权便派了使者去封蒋子文为中都侯，封他的弟弟蒋子绪为长水校尉，都加赠印绶，并给他们建立庙宇，把钟山改称为蒋山，现在建康东北的蒋山就是这山。打这以后，灾难消失了，老百姓于是就隆重地供奉祭祀他。

寒沙发誓，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“神”！骑白马的不都是王子，也不都是唐僧，还有**！人品如此下流的人能成神也是醉了啊，表示不太理解古人的逻辑……不过那个蒋王庙和白马公园，在南京，寒沙倒真的去过，风景还不错，但是一想到这两处景点都与这个无耻之徒相关，寒沙便不想故地重游，也不想把它们介绍给读者了。

最后一个故事讲的是渣权之死。

3.死神来了

吴孙权太元元年八月朔，大风，江海涌溢，平地水深八尺，拔高陵树二千株，石碑差动，吴城两门飞落。明年权死。（《搜神记》）

译文：吴国孙权太元元年（公元251年）八月初一，刮大风，江海泛滥，平地上的积水有八尺深，刮倒了孙权父亲孙坚墓地高陵上的树二千棵，陵园里的石碑都歪斜了，吴国京城的两扇大门也被吹跑了。第二年，孙权就死了。

应该就是一场台风吧，嗯，古人真是大惊小怪。

孙权：寒沙，你也太偏心眼儿了，写我爸我妈我哥的时候各种赞美，怎么写我就没一句好话呢？就算我晚年做了点儿荒唐事……

寒沙：你那叫一点儿吗？陆逊、顾雍、虞翻、孙和……

孙权：得得，你赢了，很多荒唐事行了吧！那也不能抹杀我前几十年的功绩吧！别的不说，赤壁之战还是在我手里赢下来的！还有说到那个陆逊，我承认他的死跟我是有一丢丢的关系，额，好吧，是有很大关系，但是周瑜、鲁肃、吕蒙的死跟我真的没有关系，没有关系，没有关系，拜托你们现代人别把所有吴国大都督的死都推给我行吗？

寒沙：这个，呵呵，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，虱子多了不怕咬吗？

孙权：呜呜，我冤枉啊……

五、孙休

孙休是孙权第六子，在熬死了大哥孙登、三哥孙和、四哥孙霸、七弟孙亮之后，成为了东吴的第三任皇帝。此时的吴国经过孙权的一翻折腾之后已不复往日的朝气蓬勃。孙休作为一个守成之主还勉强合格，但是要求他力挽狂澜，显然是难为他了。在他执政期间，吴国已经是走下坡路的节奏。

于是寒沙读到了下面这个故事：

1.童子谶谣

吴以草创之国，信不坚固，边屯守将，皆质其***，名曰：“保质童子。少年以类相与娱游者，日有十数。

孙休永安三年二月，有一异儿，长四尺余，年可六七岁，衣青衣，忽来从群儿戏。诸儿莫之识也，皆问曰：“尔谁家小儿，今日忽来？”

答曰：“见尔群戏乐，故来耳！”详而视之，眼有光芒，爚爚外射。诸儿畏之重问其故。儿乃答曰：“尔恐我乎？我非人也，乃荧惑星也，将有以告尔。三公归于司马。”

诸儿大惊，或走告大人，大人驰往观之。儿曰：“舍尔去乎！”耸身而跃，即以化矣。仰而视之，若曳一疋练以登天。大人来者，犹及见焉。飘飘渐高，有顷而没。

时吴政峻急，莫敢宣也。后四年而蜀亡，六年而魏废，二十一年而吴平：是归于司马也。（《搜神记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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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：吴国因为是初次建立的国家，信用靠不住，所以边防上驻守的将领，都把他们的***儿女作为人质留在京城，这些人员名叫“担保人质”。这样的儿童少年，因为同样做人质而在一起玩耍的，每天有十几个。

孙休永安三年公元260年三月，有一个奇异的小孩，长四尺多，年龄大约在六七岁，穿着青色的衣服，忽然来跟孩童们玩耍。小孩们没有一个认识他的，都问他：“你是谁家的小孩，今天忽然来这里？”他回答说：“看见你们成群结队地玩耍娱乐，所以我才来了。”仔细地打量他，只见他眼睛有光芒，闪闪向外发射。

小孩们都怕他，又反复问他的来历，那小孩才回答说：“你们怕我吗？我不是人，而是火星。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，刘、曹、孙三公归属于司马。”小孩们大吃一惊，有的跑去告诉了自己的大人。大人便赶去看他。

那小孩说：“我丢下你们走啦！”便纵身一跳，马上就消失了。抬头里他，只见他就象拖着一匹白色的熟绢上了天。跑过来的大人，还赶上看见了他。只见他飘啊飘啊渐渐地升高，过了一会儿就没有了。

当时吴国皇帝的统治很苛暴，所以没有人敢宣扬这件事。过了四年，蜀国灭亡了，过了六年，魏国被废黜了；过了二十一年，吴国被平定了。这就是那小孩所说的“刘、曹、孙三公归属于司马”。

故事本身不算新鲜，却隐隐勾勒出一副萧索的末世景象。一个国家如果连人心都无法聚拢，那这个国家也就真的要亡了。此时距吴国最终的覆灭尚有几十年的时间，然而这个由武烈帝父子三代苦心经营的东南帝国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，前后也不过几十年的光阴，真是“情怀渐觉成衰晚，鸾镜朱颜惊暗换”啊！

至于这位火星小朋友，大约是在天上呆得太寂寞，忍不住跑到人间玩耍一翻，然后搞个剧透什么的，调剂一下无聊的神仙生活。

下面这个故事的男猪脚就是孙休童鞋自己了：

2、皇帝的整蛊

吴孙休有疾，求觋视者，得一人，欲试之。乃杀鹅而埋于苑中，架小屋，施床几，以妇人屐履服物着其上。使觋视之，告曰：“若能说此冢中鬼妇人形状者，当加厚赏，而即信矣。”竟日无言。

帝推问之急，乃曰：“实不见有鬼，但见一白头鹅立墓上，所以不即白之。疑是鬼神变化作此相，当候其真形而定。不复移易，不知何故，敢以实上。”（《搜神记》）

译文：吴景帝孙休生病了，想请男巫来看病，找到了一个人，想先试试他，就杀了只鹅埋在养鸡的苑囿中，在它上面盖起了小屋，放置了床和小矮桌，拿妇女的鞋子衣服等放在上页，让这男巫来看，并告诉他说：“如果你能说出这坟墓中女鬼的形状，就会给你丰厚的赏赐，而且也就相信你了。”

这男巫却整天不吭声。景帝摧问他问得急了，他才说：“实在没见到有什么鬼，只看见一只白头鹅立在坟上。我之所以不马上把它告诉你，是因为疑心这鬼怪变化成这模样来捉弄我们。但当我探测它的真正形状时，它却固定了不再有什么变动。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，只好大胆地把它如实向皇上汇报了。”

看来这孙休还是很有幽默感滴，自己都生病了，还想着整个蛊调戏一下巫师，也算是娱乐至上了！

不过这里寒沙还是要郑重叮嘱小朋友们一句，生了病一定要去正规医院，去正规医院，去正规医院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），巫师什么的靠不住啦！

孙休：寒沙，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丑吗？我自问虽算不上明主，但也不是个昏君吧！

寒沙：不，是几乎没什么存在感，说实话我都没怎么见过你出场，更加不记得你什么技能。

孙登：还有我！

孙和：还有我！

孙霸：还有我！

孙亮：还有我！

孙鲁班：我都比你们存在感强！

孙坚：（白了一眼孙权）看你生的这群好儿子！

孙权：……

六、孙鲁育

孙鲁育作为孙权与步练师的次女，继承了母亲的温柔善良，却没有遗传母亲明哲保身的高情商。更加不幸的是，她有一个为了权势六亲不认的姐姐。就像那个时代大多数的弱女子一样，生在帝王家的孙鲁育被权力斗争的漩涡吞噬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。宫廷生活不是琼瑶剧，孙鲁育的单纯善良并没有为她带来好运，反而成了她的催命符！

更可悲的是，在她死后，她的两个继子被想要替他报仇的女婿孙休听信谗言误杀，她的女儿——也是她唯一的骨血，也在孙休死后被***孙皓杀害了！

下面这个故事讲的就是孙鲁育身后之事。

吴孙峻杀朱主，埋于石子冈。归命即位，将欲改葬之，冢墓相亚，不可识别。而宫人颇识主亡时所着衣服，乃使两巫各住一处，以伺其灵，使察鉴之，不得相近。

久时，二人俱白见一女人，年可三十余，上着青锦束头，紫白袷裳，丹绨丝履，从石子冈上半冈，而以手抑膝长太息，小住须臾，更进一冢上，便止，徘徊良久，奄然不见。二人之言，不谋而合。于是开冢，衣服如之。（《搜神记》）

译文：吴国的孙峻杀了孙权的女儿朱公主（孙鲁育），把她埋在石子冈。归命侯孙皓即位，想要把她改葬，但坟墓排列在一起，不能辨别哪一个是她的坟了，只有宫女还比较了解朱公主死亡时所穿的衣服。于是就让两个巫婆各自呆在一个地方，来探察她们的神通，派察战官监督她们，不准她们接近。

过了很久，两个巫婆都说：“看见一个女人，年龄大约在三十多，上面用青色的丝中包着头，穿着紫色面子、白色里子的夹衣与红色的绸缎鞋子，从石子冈上走过。走到半山时，她用手撑在膝盖上，长长地叹气。稍微停留了一会儿，她又向前走到一个坟上便停住了，在那坟边徘徊了很久，忽然不见了。”两个巫婆的话不谋而合。于是就掘开坟墓，那女尸穿的衣服就象巫婆说的那样。

堂堂东吴公主，孙权生前最宠爱的女儿之一，就这样因为自己从不曾犯的罪，被抛尸在了乱坟岗，还要通过鬼魂显灵指引人们寻找自己的骸骨，读之怎能不令人肝肠寸断！然而寒沙不禁更加悲哀地想到，数年之后，她唯一的女儿，据说容貌和性情都像极了她的朱皇后也死于非命，那时候又有谁还能祭奠她的亡灵呢？可怜的小虎不会成为一介馁鬼吗？

孙鲁育：不过我已经在online复活了，而且很风光！大家都很喜欢我的样子，争着买我的抱枕，嘻嘻，这可是别的武将都没有的待遇啊！命运总有那么一天，让你忘记生活对你所有的不好。

寒沙：你真是个天使！

“不论苍生论鬼神”系列的《吴国篇上》就到这里，请继续关注《吴国篇中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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