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权曾说过:“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,子瑜之不负孤,犹孤之不负子瑜也。”自古伴君如伴虎,孙权与诸葛瑾相交至此,已属不易,这一点我想,诸葛瑾自己是明白的。所以,他终其一生,都在兢兢业业的作自己分内的事情,深得人望。
不过诸葛恪相较于父亲,[xing]格就活泼了很多,是一个喜欢到处出风头的爽朗少年,《三国志》就记载了不少他少时才思敏捷的故事。
命恪行酒,至张昭前,昭先有酒色,不肯饮。曰:“此非养老之礼也。”权曰:“卿其能令张公辞屈,乃当饮之耳。”恪难昭曰:“昔师尚父九十,秉旄仗钺,犹未告老也。今军旅之事,将军在后,酒食之事,将军在先,何谓不养老也?“昭卒无辞,遂为尽爵。
大约某个宴会上,张昭有些醉意,不肯再饮酒,孙权就说,如果诸卿要是能用言辞使得张昭理亏,张昭就应该喝下这杯。张昭何许人?东吴首席文臣,谁又能在言语间难倒他?这时,诸葛恪便说道:昔曰姜尚九十岁,仍旧手执斧钺指挥作战,而不告老还乡。如今征战之事,您远远的在后方;宴饮之事,我们却尊您在前,可以说是推崇备至,无以复加。结果张昭无话可说,尽饮杯中之酒。
这样的诸葛恪的确讨人喜欢,再加上诸葛瑾的关系,孙权对他十分看重。要知道孙权晚年的猜忌心十分严重,几乎是难逃一代君王晚年的所有通病,诸葛恪能够得到他的欢心,当真难得。不过知子莫若父,诸葛瑾却对这大红大紫十分忧虑,显然诸葛恪没有放在心上“主公器重孩儿,父亲何故多虑?”。反倒是历史一如诸葛瑾担心的样子,佐证了这兴家赤族的不可一世。
陈寿的《三国志》可以说是惜墨如金,给人的感觉太过精简,单独成传的人物不多,子辈基本都是附在父亲的传记下面,不过诸葛恪却另辟一传,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和能耐。
孙权死后,诸葛恪为第一顾命大臣,总揽军政要务。东兴之战,诸葛恪大胜魏军,在国中声望曰盛,一代权臣也达到了他人生的巅峰。也许吧,是这次大胜让他有些飘飘然了,“吾岂能有败绩,必须胜!”此后的他,变得穷兵黩武,一发不可收拾。当然了,盛衰兴亡,注定了有起就会有落。
其实,从孙权晚年开始,东吴的政坛就是一塌糊涂,可以总结为一句话:父亲杀儿子,哥哥杀弟弟,姐姐害妹妹,群臣废幼帝。
最是无情帝王家。如此权力的漩涡,陆逊都难以自保,诸葛恪这种自傲的[xing]格,再加上后来的新城惨败落人口实,自己又独断专权,当然是人人除之而后快 。更何况了,自古权臣,又有几人,能够善终?
建兴二年,同为托孤大臣的孙峻暗中联合吴主孙亮,将诸葛恪及其死党以赴宴为名诱入宫中,在宴会上诛杀,斩[cǎo]除根,孙休即位后又为其平 反。这一场接着一场的权利争斗,起起落落,真的无关谁对谁错,也没有什么正义可言。
“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”,诸葛瑾这支在东吴,就此退出历史舞台,一则是因为东吴晚期政坛的不稳定,二则就是诸葛恪本身乖戾的人格缺陷。两点原因,一种使然,仅此而已。 |